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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时能有中国的福尔摩斯和波洛

1998-11-25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赵晋华 我有话说

全国首届侦探小说(宏业杯)大赛近日在北京揭晓,《无铃的马帮》(白桦,《人民文学》1954年6期)、《双铃马蹄表》(陆石、文达,中国青年出版社,1955年)、《刑警队长》(王亚平,上海文艺出版社,1980年)、《河边的错误》(余华,长江文艺出版社,1992年)等60部作品分别荣获“佳作奖”、“佳作提名奖”、“新作奖”、“新作特别题材奖”,16部作品荣获“翻译奖”。

侦探小说也被称为“智慧文学”,它以曲折的情节,强烈的悬念,严谨的逻辑为表现手段,显示出独有的魅力,在全世界拥有广大的读者群。据统计,在西方畅销书和影视作品中,侦探小说和具有侦探内容的题材,占整个市场的三分之一以上,而据1998年中国出版者协会少儿读物工作委员会和本报联合进行的“中国的孩子爱读什么书”的调查结果表明,侦探惊险作品位居前列。

侦探小说在国内拥有如此众多的读者,但一般人耳熟能详的是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和阿加莎·克里斯蒂的波洛,而中国侦探小说有哪个作者和人物形象能够这样深入人心呢?

据法制文艺委员会秘书长于洪笙女士介绍,起源于19世纪西方国家的侦探小说,本世纪初借新文化运动的传播传入中国,到了30年代,在中国已略成气候,当时有不少人翻译它们,包括程小青、林语堂、周瘦鹃等,还有5、6个刊物宣传和登载这些作品,程小青在翻译福尔摩斯探案之余,写出了《霍桑探案集》。1949年以后,公安部第一任部长罗瑞卿曾要求全国公安干警都读读《霍桑探案集》。50年代时,苏联的“反特”小说,“肃反”小说传入中国,赢得一批青少年读者,以真实案件为素材推出的小说《双铃马蹄表》(后被改编成电影《国庆十点钟》)开了中国当代侦破惊险小说之先河。“文革”后期,这类电影又开始出现,如《铁道卫士》等。80年代以来,西方翻译作品、包括日本推理小说大量涌入中国,据1981年统计,当时侦探小说在市场的占有率是第一位,由公安部主管的《啄木鸟》等杂志也应运而生,中国侦探小说数量日渐繁盛。王亚平的《刑警队长》、李迪的《傍晚敲门的女人》、海岩的《便衣警察》都是新时期以来有影响的此类作品。

此次评奖参赛作品达1000多部,基本涵盖了建国以来所出现的有影响的侦探小说,然而,作品数量虽然不少,但缺乏精品是人们公认的事实。作为评委之一的苏叔阳先生说,其中主要存在着三个问题:首先,人物形象立不起来,主要不是写人,而是写事;其次,作者太不自信,急于告诉读者结果;第三,小说写法很不成熟,像案情报告。另外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评委说,他看了1996年以后的6部作品,有2部较好,其余4部无论就文学修养、文字技巧还是叙事方式而言都相当幼稚,渲染太多,比起国外同类作品相差较远。至于不好的原因,这位评委认为,也许中国人对侦探小说的期待过高,中国的这类作品又要反映社会现实,又要符合政策,又要人物具有高贵品质,承担了太多的教育责任和道德责任。而国外作品不承担这类责任,就是破案、推理,侦探小说就是智力测验,无需反映社会现实,将侦探小说归于通俗小说并不是贬低它,现在人们把侦探小说和严肃小说的作用混淆了,就像中国的喜剧和小品的失败也是由于承担的太多了。

侦探小说就它的消费性质而言,属于大众文化范畴,但它是一个独特的文学样式,对作者有着特殊要求:它需要一套独特的知识体系作为其创作活动的基础,这不仅包含着文学修养,也包含着许多文学以外的专业知识,如侦察学、心理学、社会学以及各种法律知识等。从我国当代许多侦探小说作者来看,智力一般,大多只会编故事,知识结构很不完整,而世界上一些优秀的侦探小说作者,都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文学以外的专门知识,如柯南道尔是医学博士,克里斯蒂是个毒药方面的专家并深谙心理学。作者受教育的程度和知识结构的优劣,与作品的文化内涵和深度有着极大关系。《新闻出版报》主任记者郭晓虹几年前在本报以“点薇堂主”之名开设的专栏“新拍案惊奇”,一度曾极受赞誉,以一介女流而能写如此文章令人称奇,记者猜测她应该是位侦探小说和旧武侠小说的爱好者而采访了她。郭晓虹说,50年代时我国从前苏联译介的一大批“红色保险箱”丛书对当时的青少年影响很大,苏联文学对中国文学的影响也体现在侦探小说方面。60年代以后她开始阅读这些书籍,包括科幻小说《陶威尔教授之头颅》等,然后又读了福尔摩斯系列,使小时的她大开眼界。80年代以后《啄木鸟》杂志每期给她寄赠。她觉得中国的侦探小说基本上是对外国作品的简单模仿,牵扯一点中国的背景,连苏联的水平也赶不上,作品开始时设一大堆悬念,主线和细节合不起来,既没有逻辑推理,也看不出内在的联系,特别乱、杂,许多假象也归结不到案情上来,远远不能达到严丝合缝的程度,从中看出作者没有受过科学训练,只有一点文学感受和生活体验,试图揭示很多问题,又没有开阔的眼界和视野,太小看了读者。

尽管对国内侦探小说评价不高,但郭晓虹仍然认为此番设奖鼓励侦探小说,说明人们在关注这个领域,这是一个好的开端。她说,从阅读的角度而言,侦探小说是通俗小说,但它绝不庸俗,作为文学的一个分支,它有很高的美学追求,是用批判的手段揭露人性丑恶的一面,挖掘人的心灵,是对真、善、美的另类歌颂,注入了作者对社会和人性的理解。郭晓虹强调科学训练对人的影响,认为中国侦探小说的水平是和整个国家的科技水平、文化水平相联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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